（原创）徽州古城

2012南行40天以图随笔

安徽因为有安庆、徽州而叫安徽。古徽州府就是现在的黄山市（原屯溪）歙县，出文房四宝中徽墨、歙砚的那个地方，国家文化历史名城，与四川阆中、云南丽江、山西平遥并称“保存最为完好的四大古城”。

上午10点多到歙县，风风火火地跑完棠樾、唐模、呈坎，傍晚6点，被包租的摩的送到渔梁坝。司机指点了一条避开30元门票的大门直插练江旁新安古道的路，也就十几米便到了练江边。

 

练江，新安江上游的主支流，流经徽州古城（歙县），顺江而下，经深渡、新安江、浙江淳安（现千岛湖）、富春江、至钱塘江后可接南北大运河，串起一条水路，抵杭州，下扬州，是历史上徽商出行的要径。新安古道，始于徽州古城，沿江而行的陆路。

渔梁坝在徽州古城东约1.4公里，远处的桥就是古城侧的太平桥，沿新安古道，看山、看水，漫步而行，便可到坝前。

中国历史上地域因商而闻名的有三拨人，晋商、徽商与改革开放伊始的温州人，前者地处农耕与游牧区域经济之间，取长补短，靠着倒腾积累财富；后两者因地少人多而溢出谋生，成功者成富贾，带回财富，带回文化，成了如今徽州地域文化的重要成因。因渔梁坝拦江，徽商出行得顺着这条古道到渔梁坝下游方的徽商行舟码头，再往前走，有明代紫阳古桥；紫阳村，朱熹的故里。

 

练江上的渔梁坝，是新安江上最大的石质滚水坝。始建于唐，现在可见的为明万历年重修，长138米，底宽27米，顶宽4米，清一色重吨余的条石垒砌，每垒十块青石，均立一根石柱，上下层之间用坚石墩如钉插入，称为“稳定”，也叫元宝钉，使整个坝体条石石销连锁，互相牢固衔接。坝体中段为平时排水的水门，汛期则漫坝而下。

网上有专家级的把渔梁坝与横卧岷江的都江堰相媲美，有点过，从规模到功能及历史贡献都是无法比拟的。

历史上的水利工程最叫好的，总觉是桂林兴安的灵渠，湘江北去，漓江南流，中间是逶迤岭南五岭之一的越城岭，秦始皇的一条33公里人工“灵渠”翻山越岭，竟将长江、珠江两个水系沟通，一道不过1.1米高的“小天平”低坝，就将湘江水流向了漓江，将中原与岭南沟通，在2200年前，有这样的勘探测量水平，让人惊讶不已。都江堰的妙在于分水堰按设计的分水比例流向和富庶成都平原2000年。这两处都曾去过，相比眼前的渔梁坝就简单多了：拦江，蓄上游水，利行船、灌溉。

 

▲出行攻略做的粗糙，为赶回城里寻找当晚迷瞪的地方，离开渔梁坝横穿渔梁村回到徽杭公路时，暮色中徽居古镇那种特有的直觉油然而起。这里曾是徽州最繁华的水运商埠和商业街区，进出徽州的中转之地，如今风风火火跑了一天，竟然没有意识到渔梁古镇的存在，亦是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老房老屋依旧，却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了，平添几分沮丧。     

找出一张古镇沿江的老房的片子算是渔梁的一个缩影吧，当时被那裸露的几根老房梁震撼而按下快门，这后来的主人已无力维修，干脆在其下另盖屋篷而居。

 

逛徽州古城安排在一晚一早，以便省去80元的铜板。在网上做功课，门票价与逃票都得琢磨，前者掂量性价比，后者是能省则省，有的逃票攻略能让你读得津津乐道。

徽州古城，歙县城区的一部分，据说最早是古城里有几处博物馆类的开始售票，最后以套票的说法将整个古城区套进了售票的范围，实际上景区与民居、商街是无法分割的，这种格局使得古城阳和门夜不能闭门，设岗也少有实际经济利益，白天设岗售票只能针对外地模样的人。于是有多种与之博弈的对策：号称老舅就在城里住，凭啥让我买票看老舅；只逛商场，买袋洗衣粉，买的哪门子票；此时往往有几个门管同时上来围攻，网上有个最横的案例，吵得几个门管没了脾气，有门管暗示可从旁门进，这主还不依不饶非要堂堂正正走大门。不过网上多数的攻略是弱弱的、悄悄的：别背大包，藏好相机，混；另辟小胡同什么的，走捷径。所以咱的攻略是：“敌疲我扰”，一晚一早，你下班，我进门，借着天光的两头逛，合理且合“法”。

阳和门后的“许国石坊”，徽州古城地标性古建筑，当地俗称“八脚牌楼”。东西两面为四柱三楼冲天式，南北两面自然而成二柱三楼式，这种石坊形制全国独一无二。牌坊建于明万历年，许国（ 1527——1596），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进士。万历十一年（1583），许国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万历十二年，因云南平叛决策有功，晋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赐建此牌坊。据说这里白天是查票的重点，当你举起相机往往就有人过来查票，咱就着夜色，先解决“到此一游”的记号。

与古城一街之隔的商业街区，霓虹灯装饰起来的马头墙。徽州的一宿就住在这里，大床标间，80元/天，挺满足，非节假日，徽州的住宿多半是空闲的。

 

 

▲早6点再次进入古城，徽园，多为商业店铺的新徽居，旅游经济的产物，匆匆走过，作为徽州古城的市井，有斗山街、大北街、打箍井街、中山巷等古街巷。其中斗山街必看。

街道走向因形似北斗星状而得名，街长 300多米，集古民居、古街、古雕、古井、古牌坊于一体，承载着徽州的历史并浓缩了徽派建筑的主要特色，以许、汪、杨、王四大家宅为主要代表，是古徽商的群居地。

斗山街13号门首，有明洪武年(1391年)的叶氏贞节木牌坊。地方志记载：叶氏25岁守寡，正逢元末明初战乱，侍奉婆母避居深山。相传，一次朱元璋兴兵征战，与部队失去联系，为避元兵追捕，躲藏在叶氏小楼居室窗下的荆棘丛中，蓬头垢面，形同乞丐，被叶氏看见，起怜悯心，每至夜深便将饭菜放在竹篮中，用绳索从窗口轻轻吊下，一连7天，直到元兵撤走，朱元璋才得以脱身。朱元璋成了明朝的开国皇帝后，下诏叶氏进宫为妃，叶氏格守贞节，坚持在家侍奉年迈婆母，朱元璋闻知感动不已，降旨旌表。婆母深念儿媳之孝、德，力求为叶氏建坊表彰，朱元璋便降旨让徽州知府为叶氏建造了这座牌楼，也叫门楼。高6米，间宽4.3米，.双柱间石砌成墙，以灰墨画假门，檐上墨书“旌表江莱甫妻叶氏贞节之门”，顶檐下有双龙圣旨牌，并有玉玺宝印。

 

▲斗山街成形于明、清。斗山街30号：数百年老宅，褪色的老门板，裸露岁月的磨痕：木的纹理、本色，被人推抚的自然高度处呈现的是凹陷；四十年前的“红海洋”，岁月的冲刷，仅剩斑驳陆离的只言片语，与众不同的是透出曾经的覆盖与叠加，显现的是当年要表达的格外的虔诚和忠心；门牌、春联与“遵纪守法户”、“五好文明户”、“共产党员户”、“歙县千村百幢古民居保护利用工程”、“歙县文物保护单位”，这众多的铭牌内涵，为这百年老宅聚合起曾经的与时俱进。谈不上构图、光影、色彩的追逐，即时的震撼，瞬间的定格，雨过烟云，时过迁境，记录下岁月的斑斓：斗山街的岁月流痕。“流痕”？“留痕”？在用字上反复取舍权衡。从哲学的角度，一切都存在于时代认知的背景中，无绝对，无永恒，“流”似乎更贴切。

 

▲杨家大厅。据传始建于明宣德五年进士，历任江西巡抚、礼部尚书的先祖杨宁。

徽州的老宅似乎多能讲出故事，不过多在“以商养文，以文入仕，以仕拓商”的圈子里，这似乎是徽商的轨迹，也渗透在徽居老宅里。许家花园、汪氏家宅、杨家大厅、潘家大院是斗山街四处经典老宅。大概时间尚早，闭门闭户，没有找到内探的机会。

 

▲许家花园

 

讲究的砖雕与讲究的习俗。

 

蛤蟆井，相传为唐朝贞观年间，当地居民从一对蛤蟆藏身的地方打出的两个泉眼井，历经千年，依然甘冽不竭。

 

早点铺，老街开始新的一天。

 

古城内的主街道——中和街，往前千米内就是许国石坊与阳和门。

 

临近许国牌坊的中和街新模样。

 

古城阳和门这一侧的城墙已整修完整，阳和门前应该是瓮城格局，北侧是正在兴建的招商引资1.6亿的新府衙，有人就此断言“仿古的东西永远是赝品”，投资总是为利而来，不知能否为后来者留下古城这一早一晚的自由空间。南侧是原装的南谯楼，原瓮城的出入处。眼前的这个门大概是凿墙通路而为，真、假难辨，这年头置信度低的事极多，你得稀里糊涂地看，方心安。

 

古城外南侧建于明弘治年跨越练江的古太平桥。见到对岸的新安碑园，贸然醒悟：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都从这桥上走过，从杭州到黄山，从黄山到无锡，过去的老徽杭公路这里是必经之处，当时对歙县只是一个地理的概念，匆匆而过，车到桥头对新安碑园晃的那一眼，印象颇深。如今这桥很冷落，几乎不见桥上有车过。

按计划，8:30，从这里向歙县汽车站走去，9:00的中巴奔深渡，发车间隔15分钟一趟，行车40分钟，深渡的船11:30发千岛湖，交通便捷，时间宽松，在悠逛中留下古城徽州的最后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