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莫旗之十:一个人、一幅画和一个民族
那幅画
白桦林中的涂桑清
那天,是陪回莫旗知青报道组两位成员去给画家送书,于是到了他在莫旗宽阔的巴特罕大街旁一座楼房六层的家。房屋新且宽敞,进门一个几十平米的大厅兼画室里摆满他的画作,其中就有这幅画。
这是一幅油画,画面色调深沉凝重。画中人物是一个身背鹿哨的鄂温克猎民的背影、猎民身上已没有了猎枪。猎民旁边是一头驯鹿和一条眼神忧郁的狗,背景是鄂温克猎民正在面对的远处的森林。画家介绍说,鹿哨是猎民用来招呼驯鹿的,除了鹿哨以外招呼驯鹿的办法还有点起蚊烟以吸引饱受蚊虫叮咬之苦的驯鹿们。联想到几年前大兴安岭深处最后一批鄂温克猎民告别猎枪和桦皮屋的巨大生活转折,我明白了这位鄂温克画家在画中所表达的情感。
鄂温克一词,在鄂温克语中是指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这是一个让人起敬的民族,在自己数千年的历史中搏击自然、顽强的生存在贝加尔湖和大兴安岭,在近代为维护祖国统一保卫边疆作出了贡献,同时也发展出自己的包括语言、音乐舞蹈、驯鹿、桦树皮等特有的文化。鄂温克还是一个跨境民族,在祖国境内有3万人口,在俄罗斯约有5万人。境内的鄂温克民族主要居住在内蒙和黑龙江,其中内蒙呼伦贝尔市的南屯设有鄂温克族自治旗、莫旗的巴彦和杜拉尔设有鄂温克族自治乡。
这幅画让我看到一个古老、英武的民族苍凉、光荣的背影,也看到人内心的悲怆、哀伤和无奈。涂桑清是鄂温克民族的好儿女,他把自己民族对这个急剧变革时代的内心感受用油画的形式敏锐准确的表现出来。我们正在走向现代化,现代化在改变着环境和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在影响着人们的心灵。涂桑清透过这幅画叩问的实际是哲学和神学的最高的问题——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对于鄂温克民族,答案应当是肯定的——我们是鄂温克民族,我们从自己的历史中走来,向鄂温克的未来走去。现代化是一个容易让人迷失自我的过程,对一个民族也是如此。这一是因为现代化给我们带来基本一元的物质文明,二是由于近代文明的普世原则。但是我们要珍惜历史创造的不同文化、尊重民族的心灵家园、自觉保持文化的多元化,走出一条自己民族的现代化道路。
在涂桑清家我们还看到他更多的油画作品,无论是人物肖像还是反映日常生活,无不饱含作者对鄂温克民族的深深情感和对民族命运的殷殷关切。涂桑清请我们喝了香甜的牛奶,合了影,还向我们介绍了自己上中学的女儿。小姑娘亭亭玉立、很漂亮,让我想到鄂温克民族美好的未来。
我祝福。(2009·8)
涂桑清个人小传:我住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涂桑清tusangqing(涂格敦即鄂温克姓氏)是我的真实姓名(艺名塔鲁talu鄂温克语是桦树皮的意思),鄂温克(Ewenki或Ewenke )人,我最流利的语言是鄂温克语,我从小酷爱绘画艺术,小时候经常坐在村头马厩的木桩横杆上画画儿,画了很多马的速写,这是我学画的头一步,以后就始终没有间断画画儿,而且更加强烈地去追求绘画艺术,但我主要画民族风情画,尤其是我们鄂温克人的民族风情。虽然我们鄂温克民族是一个非常弱小的民族,但我热爱我的民族,我想把我们民族过去的生活和未来的发展都要画下来,以作为一份礼物敬献给爱好艺术以及关注我们民族前途发展的人们,并由衷地企盼各界艺术家朋友们提出宝贵的意见,并支持帮助我的艺术事业。
文化信息:3·25北京鄂温克风情画展
这是一个让人起敬的民族,在自己数千年的历史中搏击自然、顽强的生存在贝加尔湖和大兴安岭,在近代为维护祖国统一保卫边疆作出了贡献.
我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