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西行日记五——去格尔木
长途车是由两个司机轮流开的,轮歇的司机师傅很健谈。“那块墓地埋的都是油田的人”,他指着车窗外戈壁滩上一大片坟茔告诉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大的一片,心中默默地向这些前人致敬。车过党河水库,看到了敦煌人赖以为生的那一盆水。河西走廊干旱缺水,敦煌年降水量不足40毫米,全靠祁连山冰川融化的雪水灌溉土地形成绿洲。河西走廊上的酒泉、张掖、武威等城市也都莫不如此。但是我们在敦煌所住宾馆的燃气热水器离卫生间有八丈远——这自然安全,只是为了让水热起来只能先放掉许多不热的水。白白放掉的水远远超过所用掉的,很是可惜。继续前行,车穿过一片几十公里的沙漠地带,公路两边出现高高的沙山,一座座高高的沙山堪与鸣沙山媲美。司机说这里叫沙山沟。出沟后车驶入了党金山的山前台地,新的阿克塞蒙古族自治县就坐落在这里。车没有进县城,但是看到了路边小小的车站。想到在北京时曾经考虑过如果敦煌住宿紧张就移住阿克塞。现在看到这里要走很远才有旅店——显然这个想法很不实际。阿克塞的特产风干羊肉卖到70元一斤,不过已经基本脱水了也不算贵吧。约半小时后,车到了山脚下的阿克塞老城。车仍然没有进城,远远望去老城还有生气。
离开旧县城,车沿一条山沟开始向海拔3648米的党金山口爬升。“这条沟要了几十个司机的命”,还是那个轮歇司机告诉我——不禁肃然。不久,车窗外开始出现了雪山,山脚下有了移动的羊群在吃草,但是看不到牧民。“是自助餐”,女儿说。上坡的过程很漫长,山道弯弯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然而翻越山口却是在不经意间就完成了。还没及细想,车已行驶在柴达木盆地边缘的巍巍群山之间。回头望去,仍能看到盆地边缘洁白的雪山。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唐代王昌龄这首《从军行》说的就是从青海湖到敦煌这一带的自然和战争情景,孤城是指敦煌附近的阳关。这次在路上观察到高原上厚厚的云压住雪山的景象,才明白这里的暗应当是动词,是使暗。汽车继续前行中间又过了几个山口,据司机说其中一个海拔有4100米。平安通过了几个4000米左右的山口给我们进藏平添了不少信心,虽然后面的事表明这信心多少还显得有些盲目。下午两点,经过了面积四百多平方公里的大柴达木湖,很大的一片水面。两点半,到达大柴旦。一路上走了四百多公里没看到一棵树,在这里猛然看到成行成片的树木竟然感到眼前一亮。大柴旦是一个高原小镇,青海省在这里设立了一个行政委员会进行管理。由于通往新疆、西藏、甘肃和省会西宁的公路都要穿镇而过,所以小镇的道路笔直宽阔。在一家临夏人开的饭馆吃了碗牛肉面。外面风很大,街道旁有几个卖菜的摊贩,街道上走过衣着笔挺的穿制服的女子。到格尔木之前,汽车经过了青藏公路上有名的万丈盐桥。如今路面已铺上了沥青,只有局部路段还能看到原来的模样。对万丈盐桥两边延绵不断的盐田留下深刻的印象。下午5点,到达格尔木。
格尔木给我第一个印象就是大。大片的房屋一眼看不到边际,宽阔的马路交叉纵横。再一个印象就是格尔木夕阳下随风飘荡红黄相间的白杨树叶,一派深秋的景象。格尔木给我最大的震撼还是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了昆仑山的雪。第一眼看到那白皑皑的山尖,几乎怀疑是在梦中。想起了毛泽东咏昆仑山的诗句,“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当晚住火车站旁边的格尔木大厦,高标间168元。买好了次日7点到拉萨的硬座票——143元/人,卧铺要380元白天行车就可以省了。女儿一路上没有晕车,但是由于昨晚坐敞篷三轮受了凉有点发烧。就要上高原了,吃药、从外面端来了砂锅豆腐,希望她明天能好。
“那块墓地埋的都是油田的人”。“这条沟要了几十个司机的命”,
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