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古道（下）（2008.12.31）

    老马头要是知道他住的地方现在门槛这么高，一定会睁眼活过来伸手要提成！

    老马家门前到是有一宗清泉。村里人的生活用水都来自这里。泉流上有一个小木桥。门前还有几棵树，冬日里挣扎着挺着枯枝，干瘦却也带着点矍铄。原来老马那流传千古的诗句“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就是在写自己家门口啊。想象一下，公元1300年左右的一个冬日的下午，老马头午睡起来，发现已近黄昏，感叹自己这一觉睡得有点过头，晃了晃仍有点发晕的脑袋，踱步出门透透气。但见夕阳西陲，山色朦胧，人经常在刚刚睡醒的时候感到彷徨不安及脆弱，再配上这历来发人感慨的黄昏，老马头今天也有些不能自已，想起自己半生漂泊，郁郁不得其志，一时肝肠纠结，百转千回，遂吟诵出了这首后世脍炙人口的句子。

    第一次在课本上学到这句子时，从小有武侠情结的我自然而然地想象作者就矗立在茫茫大漠之上，狂风骤起，沙尘漫天，天边一轮落日，血一般艳丽。一匹老马陪着老马头，一起驻足回望，不知是凝望家乡还是期盼佳人。但是今天亲眼看了老马家的小院子，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看来高深的艺术或文学多数都是产生于平淡无奇的生活中的，那种豪迈恢宏的壮阔情怀只来自于一颗颗鲜活敏锐的心灵。

    离开老马家，我们水足饭饱，按照计划的行程，我们会翻几个山头，看一看摩崖石刻，然后探一个溶洞。午饭之后，天气渐渐晴朗透亮，天空也从迷蒙中解放出来，这使得山上的景色变得巍峨动人。

    从一段陡峭的崖壁上爬下来，再走了没多远，石刻就出现在我眼前了。石刻所在的山崖已经由于采石行为崩塌了一部分，还好这里已经架起了一座铁梯，这使得我们能轻松安全地从这里通过。石刻的字迹已经非常模糊，笔画很浅，加上石刻在几米高的山崖上，我们根本无法辨认上面写了些什么。看来这里的古迹保存的并不完善，也许是北京首都的文物古迹太多，这些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也得不到应有的重视。我的心里却着实心痛了一番。大呼可惜啊！

    为了能探探溶洞，我们走过了几十米高的台阶路，最后爬到了洞口，大家都累的气喘吁吁，不过值得，为了亲自体会神奇的大自然的林林种种，发掘体力之极限，突破心灵之壁垒，不正是我们这些徒步的人想要的吗？

    洞并不深，面积也不大，可以看到这里有很重的人工修整的痕迹，听说这里的人们一直计划着把这些洞修整装饰后向游人开放（好收费创收），但是因为多种多样的原因，还是暂时放弃了。我们用头灯照向石壁，到处都有驴友们在这里留下的“墨宝”，看来这个石洞早就习惯被人探寻了。

    在洞的最里面，长空建议我们把所有的灯都关上，包括相机。瞬间，漆黑一片。好久没有体会过这么纯粹的黑暗，浓，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长空建议讲个鬼故事，我们都哈哈大笑。其实鬼并不可怕，怪才更可怕。因为怪是个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

    下山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我们的脚步依旧轻快，心情无比愉悦。和这几位驴友一起走这条路线真是让人非常开心，并深感意犹未尽。

    返回苹果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热乎乎的火锅，生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