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印象之一。天水

需要从宝鸡转火车到天水，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隧道的数量和长度不亚于从大理到丽江。山越来越多，一层层平面覆盖着绿色植被，侧面看起来更像一捏就碎的干土。河流一直都有，河水是泥土的颜色，等不到7月份就会干涸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山和水是一样的颜色。

这是从青岛开往兰州的火车。车厢里的乘客大多数是黝黑的皮肤，颧骨上有着明显的高原红。有些贫穷的人脱了鞋躺在空座位上，看起来肮脏。在长途列车里坐硬座的人大部分是缄默的，也许因为劳累，也许原本无话可说。我只见过一个人，被一群人围着大谈自己的经历和见闻，我上车的时候听说他已经讲了一整夜，可是依然神采飞扬。他是他们的领袖。

天水市区不大，最繁华的地方是火车站附近的二马路，一条长长的步行街，里面有屈臣氏和KFC。我一向认为这两家连锁同时存在，是城市化的标志。

在二马路上见到失明的退伍军人被妻子挽着，全身绑着乐器唱着难听的歌乞讨。我穿过围观的人群掏出钱往盒子里放，女人迫不及待从我手上拿过去，她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指，心里闪过一丝厌恶。

从火车站坐旅游公交去麦积山石窟，不到一小时路程。觉得观赏石窟的栈道比石窟本身有意思，在栈道上看麦积山，觉得真是个徒步的好地方。参观石窟就像是历史老师布置给我的作业，我认真完成了，只觉得这么宏伟的工程，一生应该亲眼见一次。由此联想到莫高窟，断然是不会去了。

遇到一个关系户打开窗照相，我趁机也拍了一张，清晰的微笑的观音像，看见的时候，自己也不由得嘴角上扬。

走到石窟栈道的出口，一个肮脏的乞丐伸出胳膊腿来拦路，我身后的情侣开始找零钱。我站了一会儿，害怕他碰到我，又壮着胆子走过去请他让我一下。他立即让开，还手舞足蹈给我指路，嘴巴一直在动却没有声音。这件事令我印象深刻。

从麦积山回来的路上，发现一路连绵的小山上种满了庄稼，从山顶到山脚，颜色层次多变，这真是天水最美的风景了。忍不住从车窗拍了好多照片。卡片机拍出来色彩丢失了好多，需要选择喜欢的照片复原了看。突然觉得，景点只是个由头或奖励，旅途才是意义。

在网上看到很多天水人去了外地后都很怀念呱呱和浆水面，我便去二马路上寻找。浆水面就是加了酸菜的宽面，汤水非常多。呱呱是不规则的块状凉粉，魔芋色不透明。都不合我口味。天水有名的烤羊肉串，几块瘦肉和一块肥肉串在铁签上，羊骚味也不是完全没有，甚至没有成都的公园里卖的那种小串好吃。

临走前买了两小袋麻子，天水特产的坚果，比西米略小，外壳柔软起皱，里面的籽米粒大小，炒过的香味，吃在嘴里再吐皮。

这个季节，天水农户种植的草莓大量上市，细长形状，没有畸形。高原水果给人印象很好，想到没有盐水清洗，还是没有买。

晚上从天水回到宝鸡，因为从西到东是走旧线，所以比去的时候要多花近一个小时。今天才知道原来火车也有单行道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