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美好。
当我走过通道的时候,我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思维方式,解决问题的方式是错误的。老a的事实际上已成为我的事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可我却怀着一股近似愤怒的心情,奔向县溪。在县溪的旅馆里,我和老板谈起老a一事。老板说:“这样的事情多了,什么情况都有,有些被家人遗弃,有些愿意乞讨、流浪。主管部门也很难操作,经费等等,都是问题-----。这里离贵州已经很近了,你可以到贵州去,他是贵州人,事情会好办的。你也可以到网上发信息,很方便的”。
当时,我还想着老a的话:今天不走了。早起,还是可以赶过去的。几十公里的路,乘车不过一、二个小时罢了。
可早起,从恭城书院回到旅馆,我却鬼使神差般的朝着贵州方向走去。心里还在想着:到贵州就好办了。
两天后我来到了黎平。看到一所中学,就走了进去。心想:这里应该有爱心组织吧!进了办公室,说明来意。那位女士说:“我们还需要救助呢!”。我一听这话,不由火起:我可以给你救助20元,20万我没有。那位男士说:你可以去找民政。我掏出相机,咔咔,就是两下。女士有点儿不知所措,男士面有愧色地说:不,不能照。
“就照了,你不服气,报案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民政局大门。我走进办公室,一位韦姓办事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我将老a的情况写了一份材料,并将有关老a的那段录像打进了电脑。并说:我们会帮助查找其家属的。
此刻,我甚感欣慰,总算有了着落。
离开黎平以后,我方才发现,错了,我真的错了。此前,我要是乘上公交赶到沙宜路口也只需一天的路程。沙宜是通往桂林、柳州的三岔路口。在那附近找到老a的可能性极大。在马龙桥时老a认准了广西方向是他的家乡,而他的家乡却在西北,往东南方向,岂不又到了贵港。
老a,40多岁,个子1.7米,显得有点瘦,却很强壮。只是没有文化,脑子受了些刺激,有点偏执。但绝不会是个神经病,也不会被家人所抛弃,更不是职业性的乞讨、流浪者。这些都可以排除。关键在于:没有文化。
根据他行走路线、速度,在沙宜附近可以找到他的。可我却寄希望于他人,耽误了最佳时机,也放过了最后的机会。
当我到达遵义的时候,才在混沌中变得清醒。可那为时已晚,我开始后悔了。
在遵义的一家照相馆里,女老板很热心地把录像翻拍成照片。我想:这里已离毕节很近了,把照片交给有关部门,按图索骥,总应该找到老a家人的,起码也可提供个信息。
黔西北的人,很喜欢吃洋芋。煎炒烹炸烤,大街上,村镇里,无不飘着洋芋的香味。整个的烤洋芋,一串串的油炸洋芋。大多的人家都有煸锅,把洋芋切成滚刀块,弄些调料。就像吃火锅一样,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煸着、吃着、聊着,乐融融的欢聚一堂。
当我来到普宜,住进了星星旅馆。老板余顺福50多岁,很热情,我们聊起了洋芋,也聊起了老a。“这里,以前就是毕节八区,小吉场那边是九区,距离30多公里”老余说。我便把一张老a的照片留下说:“您这儿守着国道,交通方便,来来往往的人多,兴许有认识老a的人,看到这张照片,会给他家人带去信儿”。
第二天,早起,老板的儿媳邀请我去她家吃洋芋。我和这一家三代同坐一起,围拢在煸锅前,真的有如一家人的感觉。吃着香喷喷的煸洋芋,聊着天,其乐融融。那煸锅中发出嘶嘶的声响,我仿佛看到老a的那张脸,一大颗,一大颗的泪珠正在滚落,滚落在那熊熊的火焰上,发出嘶嘶的声响。我如坐针毡,那颗心似乎也在烈火中煎炸。我吃不下去了,也做不住了。
过了阿市,有个三岔路口,路边有一男一女在等车。我问了去小吉场的路,又顺便拿了张老a的照片,让他们辨认。他们说:没见过。此时,过来一辆摩的。骑摩的是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看着那双狐眉鼠脸,转身就走。可他(按顺序就叫他小b吧)却要看照片,一边看着,一边说:“这是你家什么人?”。
“不是我家的人”。
“那找人给你多少钱?”
“不给钱”。
“不给钱,你就给找?为啥?”。
“为啥?为的是,他能回到家里和他家人坐在一起吃烤洋芋!就为这个”。
小b咆哮起来了:“你!神经病,要不看你年龄大,早把你打一顿了”。
我哈哈一阵大笑,凭什么?就凭前之驴和阿郎的那点本事,玩去吧!我是没时间陪你玩,你们家的一亩三分地,出了事,总是没个好。
跑到小吉场镇,进了综治办。说明来意,主持说:“小吉场有八万人,外出打工的有两万多,难找啊!”。
“他说:曾当过村长。或村民小组长,那范围不就小了吗?”。
“没有,没有,这个镇上的村组干部,我都认得。你写个材料吧!把他的照片留下,开村组干部会,叫他们认一下”。
也只好这样了,看着主持把材料和照片郑重其事的放进文件夹。这不是在踢皮球吗?是我把老a当皮球踢到了这里。
弄得两边不见人,这叫啥事啊?想: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弄出这么麻烦,麻烦了这么多人,真是一个晕。行弗乱之所为也。你,一个人,很轻松的就可以办到。为什么不去办呢!还是怕吃亏,怕耽误时间。结果,更多的耽误了时间,多受累,多花费,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自己让自己当了回祥林嫂,你,就后悔呗!
其实,我和老a一样都在背道而驰。把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