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灵水记

一年前的夏天，我揣着几本书，来到这个小村。同行之人大都是奔着下一站爨底下去的，对于我的半路下车不明就里。我先是走进公路旁的桑峪村，看过了天主教堂后，便顺着柏油路向上攀升。显然，写攻略的那个人对数字没有概念，这段路足足有8公里，走了四十分钟才到。炙热的阳光下，身体像在蒸发。村子里没有人。不用说游客，就是原住民也日渐稀少。青壮年都离开，去门头沟城区甚至北京城打工去了，剩下的大都是老弱的生命。然而，我立刻开始喜欢上她。因为她的宁静安详，与世无争。

这个村子因出过一个举人，所以又叫举人村。或许是沾染了这样的灵光，之后那次考试居然一举成功。这次重访，既算是还愿，也是有新的祈求吧。虽然正值五一小长假，但村子里仍门可罗雀。我们伴着自己的影子，无目的的游荡，被安静无声地包围。

许多房子已经败落，举人的院落无人照管，杂草丛生，想必后代的生活已经衰落。这显然是一个矛盾，没有开发，便很难得到保护和整修的资金，个人显然无力承担这样的工作。过度的开发，则会让她丧失历史的信息和遗存，最终失去生命力。爨底下，就面临这样的结局。所以不愿再去。只是卑微的希望，这些活着的历史，不要有一天像胡同那样消失，我们都成了没有过去的人。

这次仍然住在38号院。问起去年带我满村子乱转的老人，说已经过世了。每次有人住在这里，他都会带着去村里转转，挨家挨户的进去，告诉你这里曾住过的人，发生的故事。那个夏日的晚上，我的思绪不宁，他从抗日战争一直说到改革开放。我还一度厌烦他的喋喋不休。此刻，有点感伤，很怀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