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

    ——记20140802 小五台北东两日穿行
    此刻,仍依稀能听到紧锣密鼓的山雨敲打一切阻碍它的物体的声音,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到达2400营地时天色已晚,体力也消耗殆尽,要找靠近水源的地方扎营已是有心无力,于是选了一块差强人意的空处扎起帐篷,生火煮面。其时天已黑透,潜伏在山涧翠林茂丛中的寒冷四面八方未将过来,沁透冲锋衣和抓绒,直刺肌肤。夜空还算干净,星朗云稀,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星辰铺满,银河纵贯的酣畅淋漓,再加上冷和山雾重,倦意袭来便早早睡了。朦胧中尽是白日里的所行所见,崎岖蜿蜒的山路,奇秀俊美的山石,红的白的黄的不知名的小花点缀的就那么慵懒的铺陈在山脊背的大片的草甸子,雾气从山阴浸满上来,从姑娘的发梢萦绕,恍然如仙境中见到仙子。
    次日五点一刻方醒,急忙穿戴收拾好,同伙伴,边问边探的去寻水源。沿溪逆流而上,一路不时入目人为的疮痍与肮脏——取完用完便把用过的剩下的方便也随意的扔在那里。这生命的源头,不仅没有被感恩,反被如此被糟蹋。行约半小时,河道被耸起的几块两米见高的碎石切断,往前再不见溪流,这,便是我们要找的源头了。这几块石头好比门一样,将宝贵的水源关了起来。而水又像是顽童,任你怎么关,还是会从的缝隙中钻出来。“石门”上方耸立着一棵不高也不宽的松木,孤独却高傲的站在那里,守护着这山脉的活力的源头。
    从石缝中接水颇花了些时间,待返回营地,早餐,收拾行囊,收帐,出发时已超过了计划的点。好在下山路缓,景色也美,再有负重也轻了不少,走起来甚是欢快轻松。将近三个小时的急行,中间也在两处宽敞漂亮的溪流转弯变缓的地方逗留,到达瀑布,全员休整。这条瀑布高约十米,哗啦啦淌下来,真有“银河落九天”的气势。很难相信,这磅礴的飞流,竟是源自矮松下石门中那汩汩孱弱的细水。
    千里江河,始于源泉;不择细流,终汇汪洋。世事总有个源头,就像河流一样。姑娘问:“为什么总参加这种活动?” 她的意思是,年纪不小了,为什么还老出来玩,不干点正事?洪涛是个很直的汉子,他说:“如果有女朋友,肯定陪着看电影逛街吃饭,谁会在七夕出来爬山?”
    故事总不能一帆风顺,却也因此更有意思。从瀑布出发没多久,天变了脸,下起雨来。先是零零星星,接着是细丝是线条,再就肆无忌惮的连绵不绝的倾泻下来。豆大的雨点啪啪的打在雨衣上,听着都疼。不一会,雨水就淹没了道路,行人着急却也不得不让着这些霸气的家伙,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两边的草不敢停歇的继续走着。又到一处过河的地方,河面宽敞很多,雨点如机关枪的子弹,争先恐后的打在水面上,激起密密麻麻的水花。被翻搅起泥土的气息,散播在周围的空气中,闻起来就像小时候奔跑的田野。家乡的颜色也是这般纯粹的绿,不一样的,那是庄稼,是养活农人的依赖;一样的,都是生长在敞开臂膀的土地之上,它们都有同样一个源头。
    这不期而遇的大雨让我欣喜,若不是在队伍里,若不是要赶路,真想撕扯掉雨衣扔下背包,撒欢的跑跳放声的喊叫,就像小时候,就像没烦恼。
    吸氤氲而清肺,睹青翠以养神,聆虫鸣可静心。我本生于此,自当来此,来寻我的源头。
放牛的小二郎发表于2014-08-07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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