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岭长城穿越记
10月6日,随虫虫队穿越了横岭垭口至老虎头一段长城。按虫虫的说法,权且称其为横岭长城吧。
横岭地区区位图(所有图片均可点击放大)
谷歌地球上截取的穿越地区三维图
上午七点半,105位队友乘两辆大巴从惠新西街南口出发,经109国道,从芹峪口转南雁路,至大村转大镇路,过镇边城接怀来415县道,过横岭村到横岭垭口开始上山。下午五点一刻,我们小分队到达终点长峪城,六点一刻,第一辆车满50人先行返城,从长峪城走流村、阳坊、北清路,八点四十分回到惠新西街南口。据虫虫后来发的总结贴介绍,第二辆车是在十点半才回到城里的。
在谷歌地球上测量,此行投影距离为13公里,考虑到一路上的上上下下及沿途的左右盘旋曲折,行程应该在20公里左右。这一路经过的敌楼应该是37个。
八达岭之西的长城,我已经走过了样边、黄台子、陈家堡各段,横岭段亦在期望之中。本以为这次穿越是从横岭直接上山,再向东走大营盘,而后再穿越这次计划中的这一段,不料中途问虫虫才得知横岭并不停车,而是到大营盘东端再向东穿越。那在横岭多了解一些它的情况的期望自然要落空了。车过横岭村时,隔着车窗,匆匆拍下横岭最著名的水神庙。
横岭,位于河北怀来县境内,它的北部是怀来、延庆盆地和官厅水库;它的东面依次是长峪口、白羊口和居庸关;由横岭向南经过镇边城,可以到达门头沟的大村,再南,至芹峪口,可由三家店或卢沟桥进入京城;若由横岭南的马刨泉向东,经高崖口、流村镇、阳坊镇,可以进入海淀。明正统十四年,英宗亲征蒙古的途中,竟在怀来土木堡被瓦剌首领也先活捉,数十万大军死伤无数(史称土木堡之变)。而后,瓦剌人大举进犯京城。在居庸关久攻未破时,瓦剌人绕道西南由紫荆关经易县、涞水、良乡兵临京城下。一小部分游骑则分别从居庸关以西的白羊口和横岭口进入腹地,兵临北京城下。幸亏有兵部侍郎于谦受命于危难之际,组织了京城保卫战,才保得大明王朝没有被瓦剌摧毁。痛定思痛,明王朝在这些峡谷里修筑了许多防御设施,包括堡垒、关城、短墙,和万里长城一起,形成一道道保卫北京,保卫中原的防线。其中有许多城堡,深藏在大山之中,沿河城、镇边城、横岭城、长峪城、白羊城等都是其中的重要关城。
明嘉靖二十二年始建横岭城。二十九年八月,鞑靼部首领俺答由密云的古北口攻入长城,兵临北京城下。俺答部的一小部分骑兵仍是由白羊口、横岭攻入。撤退时,俺答半数骑兵由镇边城、横岭城返回,并重创追击的明军,致使无人再敢追击。战后, 守卫横岭的军官受到了兵部惩罚 。
横岭城城墙横跨沟壑依两山而建,形成一巨大的城堡。日伪时期,一条连接北京雁翅和河北怀来的省道从城堡的西边穿城而过,将这个巨大的城堡生生切开。
不少游人将北城门上的水神庙说成是关爷庙,其实,据当地老乡介绍,小庙与城同时修建,原有三尊塑像。据说,原横岭城水源主要靠戏台边上的一口老井,小庙是保佑老井水源的神灵。因此,横岭城北门上的小庙乃是水神庙。
1937年8月,中日军队在镇边城,横岭一带进行了一场血战。关于这段历史,请参见本博博文:黄台子黄楼洼长峪城穿越记。
平津战役时期,这里又发生了解放军聚歼敌104军的战斗。详情请参见本博博文:狼儿峪妙峰山阳台山鹫峰穿越记。
上午十时,全体队友下车准备上山。
全体队员合影
这一段长城犹如陈家堡长城,损毁极其严重,不仅城砖全无踪影,连城墙基石也很多被拆走了,留给我们的只有碎砖乱石。遇上坡度比较大的地方,行走起来非常困难。
可能在我们之前曾有过无数的人穿越或考察过这段长城,所以,在长城内侧,有一条与长城大致平行的小路,开始,我走了一段,后来,为浏览长城之外的风光,又回到了长城上。在这里,遇到了此前曾同行的春雨。
春雨呼喊着跑向她们。从此后,我们几人加上后来加入的聪明误基本作为一个小分队始终走在一起。
就在此时,我的相机出现了一点状况----相机提示:你的存储卡不能使用!今天早晨,由于走得急,手机和昨晚插在电脑上的相机存储卡全部遗忘在家里,现在用的这个,是从来没用过的备用卡,此时出现问题,令我非常无奈。此时,文茹君慷慨相助:把她自己的卡片机借给我使用,以俾及时拍摄需要的地标等。
看我相机出现了问题,梅子忙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得知此前尚能使用时,她提醒我把存储卡取出擦一擦,一试,果然见效,这不由使我喜出望外,赶忙把卡片机还给文茹。
前行不远,即来到著名的“踞虎关”。
网友拍摄的“踞虎关”全景图
队友们大部分在这个险峻的地方选择了绕行,只有个别队友是从长城上直接下降的。
“踞虎关”一名,2004年始见诸媒体,该条新闻最初由《河北日报》刊载,随后又为其他媒体转载。其内容援引如下:作为本报“走长城———河北长城文化纪行”采访活动的记者,我们在张家口市怀来县考察长城遗址时获悉,长城上又发现一处新关口,专家初步认定此关为“踞虎关”。刻有“踞虎关”字样的匾额是在坊口村村民杨在起家发现的。记者在杨家看到此匾额宽约一尺,长约一尺半。“踞”字双线刻成,“虎”字已经被凿坏,“关”字仅剩半边。据杨在起老人回忆:20多年前,他在距坊口村1公里处坍塌的长城“敌楼”下的乱砖堆里发现了这块匾额。当时已碎成两段,一段他亲自背回,另一段由同村村民宋德文背回。由于宋德文移居北京,当地的文物部门正在寻找这半块匾额。杨在起背回石碑后,放在自家门口当坐具。因为“羊”与“杨”同音,在当地有虎克羊的说法,正好杨家有人生病,于是杨家人便将“虎”字凿掉。据介绍,“踞虎关”敌楼为上砖下石结构,门洞宽2米多,高3米。据当地文物部门推测,此关口为明代长城关口。
但有人认为这块匾额十分可疑,首先是尺寸不对,一尺宽一尺半长,在所有走长城的人群之中,还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匾额。一般这样匾额的大小相当于一张两屉桌的桌面。二是没有前题和落款,这与明代制度不相符合。在所有匾额、碑刻当中,前题和落款均无者,这还是头一例。因此,具体年代无法判定。第三是没有说清楚在哪个敌楼下发现的。一般关口都建立在两山之间的通道处,小的称隘口,大的称关口,关门处一般都有小关城。这里的通道处并没有敌楼或小城。还没有听说关口设在山脊上而不设在临近的山沟的事情。四是,在实地探访中,发现这里的通道被长城封堵,没有关门,自然没有关口。最后的实质问题是,踞虎关三字目前只看到踞字,虎字被凿掉后回忆出来的,关字没有找到,三个字有两个字没有,还少了半块碑,就这样认定是否滑稽?退一步说,就是在某长城敌楼处发现了这块匾额,也要看是谁立的,如果是清代所立,那就不再分析了。如果是明代所立,还要看是军方,还是当地乡绅、守城士兵所立。现在任何证据皆无,不能主观臆断。因为在明代的文献中,没有“踞虎关”一名出现。隆庆以后,卫所制名存实亡,万历年,蓟昌镇干脆以关代替卫所。比如:古北口关,就是密云前卫,一处关口就是一处军事建制,军方要登记在册,要长期供应士兵、粮饷、军器、秋防和修缮城墙。而这些,都是要兵部上报,户部批钱的,这些都应当在《明实录》中可以查到。关口的军官级别一般都是守备以上,有些地方是游击,甚至是参将。而这一切,《明实录》和《四镇三关志》都没有记载,为什么现在要认定是关口
看过残碑图片,我也对“踞虎关”一说产生了怀疑。从图片看,“踞虎”二字是从左向右读的顺序,而我们古人写字,从来是从右向左,只有近代以后才改为从左向右,今人以现行读写习惯强加于古人,未免太过牵强。
网上的残碑图片
其实,当地及周边村落长者,均表示本地长城地名世代相传,称为“火石岭”,现被称为“踞虎关”的这个地方,被称为“火石岭口”,对“踞虎关”之称呼予以否认。而“踞虎关”,目前并未得到文物长城部门的正式确认。
越过“火石岭口”的队友关注着尚在跨越天险的其他队友
行进当中,几个年轻人坐在地上已经提前喂自己的肚子,并充满疑惑地询问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甚至打起了原路返回的主意。我们告诉他们,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车只在原地等候三个小时,你们再回去,已经没有车等你们了。梅子玩笑地吆喝着他们:起来,坚持走下去,不许往回走!象你们这样,我们怎么能放心地把祖国的未来交给你们啊!事实证明,这几个小伙子,最后还是跑到了我们的前头。
再向前走,我们来到穿越路线图上“1”的位置,前面又是几个较大幅度的下降和上升,从我们站的这个山包观察,发现右前方有一条小路似乎可以绕过它们,迂回到前方到长城附近,我们断定这是一条绕开这个下降和上升的路,于是我们离开了长城,踏上了这条小路。
小路很清晰,也好走,避开了长城上好几个升降,当我们再次爬上长城的时候,原来在我们前面的队友,很多被我们甩在了后面。我们调侃着自己:我们都成了不法奸商,这是偷工减料啊!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一时,我们决定就地午餐。安静和聪明误把南瓜馅的饺子、馅饼分享给大家,使得我自己带的面包只吃了一半儿。
饭后,继续剩下的行程。但吃得太饱了,后半程又恰好的有好几座高山,高强度的爬升,体力消耗很大,但胸腔都被胃占满了,肺的扩张受到了抑制,氧气的供应量明显不足,行进的速度不由地下降了。此时梅子,春雨和我们拉开了一些距离跑到前面去了。
前面是此行最后一个高山了,那上面就是一路上都在观察的电视转播塔。它太高了,并且,在长城中还矗立着一块巨石, 很显然,想爬过它是不可能的,到那儿也得绕行。此时,我们又选择了“偷工减料”。就在路线图“2”的位置,我们又踏上了绕行的小路。聪明误先行探路,我们在高处给他指引着,当他找到正确的山路时,我、安静和另外一个山友及时跟进。
这条小路有点绕,后半程还非常不明显,在经过一片梯田时甚至完全没有了“路”的痕迹,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连接电视塔后防火道的小路。当我们踏上防火道时,真得很庆幸这条路终于没有走错,如果走错了再返回去,那我们争取进入前五十名坐第一辆车的希望恐怕要破灭了。
沿防火道下行,不久即到达京冀界碑,我们欢叫着到界碑跟前留影。跟我们一起走过来的那位山友以为此后依然是走防火道,跟我们打过一个招呼即想沿防火道继续前行。我们赶忙叫住她,告诉她正确的路线应该是越过界碑,走左侧的石板路。她谢过我们先行一点了,我们则在界碑小憩了片刻。此时后面又有八位山友跟了上来,我们疑惑梅子和春雨是否已经走在了我们的前头,聪明误用手台联系了一下,春雨回答:我们快到水库了!哈哈,我们还自作多情地要在这儿等他们俩呐!
起身吧!我们三人收拾行装,急速下降。这条沟真得非常漂亮,满山的红叶、翠绿的松柏和白杨,把整条沟装点得五颜六色。秋意醉人,我们频频按动快门,留下这难得的景色。可惜,我本想使用相机里预设的“艳丽色彩”功能,把景色拍得更美丽一些,不料由于使用不熟练,反而把这么美的景色拍糟了。回来看片子,还不如“自动”拍摄的效果好。后悔!
当我们赶到长峪城停车场,时间是下午五点半,男春雨一切随缘等第一梯队的队友已经早一小时抵达了。我们大概是二十几名到达的。
还有一事必须记下:早上等车时,墨竹兄弟一见我,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老哥,一直见不到你,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摞东西,我一看,竟是打印了我博客里关于南口战役的内容,他送给我,要我分发给同行的朋友们,以让大家都了解南口战役和高楼、850高地的故事。争取以后有机会大家一起去祭奠那些英烈。如此用心,委实令我感动。
队友照片
好留恋啊,萧大哥好就没见到您了,什么时候带我们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