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高原 (五)稻城之约
坦率地说,行程中的所有景点唯有稻城和亚丁是我在去之前一点也不了解的。而且,是在没任何准备下便去了的地方。只因为三年前听一个朋友盛赞了那里,心中便一直惦念着。这次来赴这稻城之约纯属满足好奇心。由于准备不足,包括思想上的、物质上的,它也给我此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清晨我在新都桥的长途站从8点苦苦等候到11点多时,竟然被售票员通知今天的班车被取消了。天有不测,变化总出现于计划之外呀!眼来今天离开新都桥的计划要成为泡影了,心里不禁有些灰暗与焦急。正想着离开的办法时,来了一趟去理塘的车;于是有人出主意先去理塘再转车去稻城。主意虽不错,但到理塘时基本天已经黑了,再找去稻城的车已没有可能,必须要要理塘住一晚。我不想在路上多耽搁一日,况且,跟一北京旅友约好,天黑在稻城汇合。看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去理塘的车上还有一个空位,售票员也从旁指天为誓地游说:这是去稻城唯一的办法了。情急之下,我买票上了车。票款交到从班车上下来的随车售票员后,才发现她并不上车,也没给我任何收据。刚坐在靠窗的双人座上,与一藏族小伙交谈时,发现最后一排位置上也要安排乘客。通常长途客车最后一排是极颠簸的,为避免旅客在途中意外受伤,多数车在核定准乘人数时,已剔除最后一排座位。看来今天班车的取消,给很多赶路的人带来不便,也给长途车带来挣外块的机遇了。
准备上车的是两位中年男藏民,他们随行带了三、四口硕大的铁锅,大概每只锅也收取了费用,司机费力地爬到车顶帮他们把锅固定在上面。跟旁边的小伙子交谈后,得知他是去稻城找在那里画画的哥哥,他们是学画的,这时觉得他半长的头发也多了许多艺术气息。一样的目的地,我们约好到理塘一起转车。这时,随车售票员又发现如果两个藏民上车后刚好少了一个位子,虽然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但因为我是女的,她就动员藏族小画家下车。我感到很不公平,也很不安,刚刚找好的旅伴瞬间就失去了。司机还在车顶捆绑着大锅,铁锅和车顶磨擦碰撞的声音断续传到车内,偶尔也会摇动一下车身。过了近5、6分钟,车终于要开了。就在长途车慢悠悠挪动它沉重的身躯马上开出车站大门时,藏族小画家拦在车前很急切地说要上车与我说句话。迎着他急切的眼神我在摇摆的过道中向前走,就在刚刚与他面对面的一刹,他低声告诉我:有去稻城的车。转身飞快地下去了。不知是出于对他的好感还是对藏民纯朴的信任,我迅速回座位拿了行车,跟司机说:“请退我车费,我要下车”。司机很不高兴地嚷着:“哪个收喽你的钱哟,你把钱给到谁找谁去要好喽”。当下我决定即便不退钱,也要为今晚赶到稻城做最后的努力。因为我着实没有任何去理塘的旅伴,也不知该住到哪里。下车后,在街边找到了藏族小画家,发现除我们之外不家另外四个人去稻城。两个藏族小阿妹;两个北京小伙子。太好了,遇到老乡了。跟他们约好等我,我便跑到售票处索要车费。费了好大周折,终于把60元退到手。我们一行六人出发了。行车的方向首先要经过我昨天去过的高尔寺垭口,两位北京小伙儿分别试驾着我们的宝马:江铃面包,把我驾驶的瘾也勾了起来。于是从新都桥到高尔寺,我第一次体验了高原开小面包。虽然对于开惯自动档轿车的我来说,适应了大约两公里,毕竟手动档的车开得时间比较长,以后便十分熟练了。但比较怕爬山,总觉得一到上坡,小面包无论如何也不愿配合我使劲。
车上6的个年轻人,谈笑间为我们的行程增添了欢快气氛。司机呢,拉了一车好生意,心情自然也很愉悦。沿途的高原风光让两个北京小伙不时挥起相机拍着车窗照。一片片秋黄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光亮;红色、淡桔的叶子一点点转变着颜色,路边低矮的灌木边,会闪现出绽放的野花点缀山色。路况不错,也没什么车,我们欢快地在山间蜿蜒着盘行。
到达雅江县城以前,我们先经过一个小村镇的学校,在那里帮司机师付取了两筐苹果,说要带到县里自家开的小铺上去卖。于是,到县城前的一路上我们吃到的新鲜的无公害山苹果。特别的脆、很甜;品种有些类似小国光。到达雅江后,由于修路,车子开始颠簸了,同时海拨也在不断上升。我们要翻越两座大山:海拔4702米的剪子弯山和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还要在进稻城以前,路过有“世界高城”之称的高原明珠--理塘县,海拔也在4700米以上。这时,一路上兴奋的两个北京小伙中开始有一个出现高反,时不时地自语“我头疼”,然后跟他同伴的话题从如何在卡斯扎营转变为吃哪种药可以减缓不适了。我的金蓝莎由于在新都桥不适已全部消灭了。小伙子找出了自已的药,但吃完后仍在头痛,看得出,他已经尽力坚持了。一路上每经一次颠簸他都会发出凄惨的吼叫,不颠的时候,他就会哼哼着:我要死了,哎哟,哎哟……由于他的痛楚,车上原有的欢快停止了,只剩下安静的赶路。
川藏公路是一条景色优美的公路,沿途的高原草场,树影山色极其陶冶人的视觉神经。同时,这也是一条险峻的公路,每天在川藏都会发生不同的意外。道路是上下同一车道沿山体盘旋修建的,因此,会有许多大的转弯在山体外侧,路下就是陡坡了。在翻剪子弯时,我们遇到了行程中唯一的车难。瞬时,畅通的路段被同向的车沿山道排满。漫长的等侯开始了。车上的行人都下来在山间行走、放松,或赶往事发地点看个究竟。高反小伙一个人躺在车上呻吟着,藏族小妹趁此时在山间的泉里洗了头发,我和另一个小伙开始爬侧面的山头,希望能借此时,拍到一些不同的片子,其中有两张,还真如我所愿了。
等车随着等待大军再次起动时,已时三个小时后;我们先放行了对面驶来的一百多辆军车,这时,道路上的车辆才有序地上了路。天色一点点暗淡了,我们祈祷着能在天黑前到达理塘。
小面包在小伙哎哟呻吟中轰响着在渐暗的路上奔跑。司机一定疲倦了,为了全车人的安全,也为体恤司机,我又开了一段较为平坦的山路,以便司机能有比较充沛的精力开夜车。其实开车对于我来说会更舒服一些。可以坐在司机座相对于坐在颠簸的后排、用腿支撑高反小伙那巨大体重压折的椅背和他整个后倾的身体真不知要轻松多少!况且,虽然我是从低海拔一点点上来,没有很重在高原反应,但此时接近4700的高度仍使我再次感到太阳穴跳动的节奏。而开车时,由于全神贯注于前方的道路,这种不适基本就会消失了。在晚上6点多钟时,我们终于在山上望见理塘了。在路上,我们把早上理塘的班车甩在了后面,佐证了我及时下车的正确决策,心里很是安慰。在理塘的加油站休整时,我感觉走路脚下象踩了棉花一样,出现了轻微高反。而高反小伙则彻底吐了一回,把路上的药全吐了!一个藏族小阿妹在这里下了车。
车里的空间大了许多,天也完全黑了。赶了一天的路,我们全没吃东西,但一点儿也不饿。这就是旅行的状态,已经没有平时生活中的正常感知,全部沉浸在旅行的兴奋中了。直到我半个月后回到北京,才感受到身轻如燕。夜路使我们丧失途中观景的机会,只感觉车在黑暗中奔跑。视觉所极也就是车灯照出去的距离。有时会觉得我们的小车只不过在原地跳跃轰响,正前面只不过是一块巨大无比的黑色幕布而已。
时间越来越晚了,我要求师付一定要把我送到亚丁人社区,那是我跟旅友约好的汇合地点。否则,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我真不知到找到哪里;这是我当前唯一的方向了。9点多了,车上的人全倦了,无声地等待着稻城向我们走近。在快进城时,我给旅社打电话确认了位置,令人惊喜的是,稻城前有一座桥!桥边两排明亮的灯把宽阔的街道照得很安静,高原中再次看到这城市的景色时,我有了不同以往的惊喜,因为长期等待中的看到了曙光。
在街上捌了两下,我们才找到网上享有盛誉的雪狼子盘踞的亚丁人社区。一进社区大门,看到原木搭建的小楼和夜色里格外温暖的灯光,我感觉----到家了。
院子左侧是一个一面在玻璃的餐厅,里面灯火通明;知道还能找到伙食时,胃里有了饥饿感。我先忙着下车跟这里的二爷交了钱,把行李安放在二楼一个三人间里,正想打电话寻找约见的旅友时,发现院里正有一对男女手中举着手机望着我,于是我们会意地笑了。
我们先到餐厅吃饭,彼此介绍认识;又商量着包车的事儿。好在来这里的人全是要去亚丁的,只不过进亚丁的时间不同而已。今晚到这里的人有些想先修整一下再进亚丁,也有些象我们一样,希望不做耽搁明早就出发的。经过交谈,我们又找到一对江西来的小夫妇、一个郑州小伙,加上我们3个北京游客,包了在亚丁村长期服务的刀登师付的车,(后来我们亲切地叫他刀郞)准备明早开进亚丁村。
饭后,已是夜里1点多钟。一天的旅途劳顿使得人们都洗完澡早早的歇了,没有其他旅社的攀谈、交流,但睡了一晚很甜的觉。
这儿好象有一盗版:
http://trip.elong.com/u/4680811/b072ilj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