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手记-冬日流离-德国-柏林
德 国
柏林
德国的艺术文化光芒万丈,不仅有马克思,莱辛、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这些精神巨擘雄视欧洲,还有歌德这样的文学大师傲然世界,更有爱因思坦这样的科学怪才震惊全球,更加令人嫉妒的是,他们还有贝多芬!就是这样一个在文化精神领域天才辈出的民族,却令人类遭遇了两次世界大战,两次,都是由德国策动,也必然由它遭受惨败。为什么会这样?歌德对德国人有一句很有名的评价:德意志人就个体而言十分理智,而整体却经常迷路…
夜晚,刚下过小雪,我们的车子缓缓驶进柏林--德国的首都。走在柏林的中央大道上,两边是鳞次皆比的奢侈品商铺,装饰着漂亮的圣诞树、银色的星星和鲜艳的小物件。表面看来,这个城市与其它首都城市没什么不同,现代、商业、繁华、冷漠。但是,柏林不一样,它在商业外表下,隐然回荡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奇特气势,老练含蓄,静得让人捉摸不透。我常常想,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使它在喧嚣繁华的背后,保存着沉静而强大的高贵,保存着野蛮而不容抗拒的霸气!
去看了黑格尔墓,欧洲的陵园大都洁白、静穆、整齐。从墓园门前的介绍里,我还读到茨威格和布莱希特也长眠于此。在门口买了几束雏菊和满天星,打算献给这些伟大的灵魂。黑格尔墓并没有想象那般宽敞宏伟,仅仅是一个小墓廊,里面安放着黑格尔
来柏林,国会大厦和柏林墙一定要看。
国会大厦真是一座传奇的建筑。百年沧桑,经历过大火,穿越过硝烟。自建成以来,数次被修复重建,集合了古典式、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和巴罗克式的多种建筑风格,它不断更新的历史映射着自十九世纪以来德国历史的各个侧面。目前的“英国鸡蛋”圆顶造型很漂亮,比北京长安街上的“鸟蛋”强多了。它前面的草坪上有一群喧闹的中国人在拍照,我远远地观望他们,每个人都摆个标准的立正姿势,把自己那张平庸的脸摆在国会大厦庄严的背景上…
肯尼迪这样评价柏林墙:世界上第一堵不是用于抵御外敌,而是用来对付自己百姓的墙。柏林墙,浸润了太多眼泪、凝望和期待;摧毁了太多自由、爱情和血脉;沉淀了太多无辜的鲜血和枉死的灵魂。所以,它倒塌了,它真的负载不起历史庄严的审判!对于德国人来说,柏林墙所代表的不是国家体制、冷战这样的大概念,而是数以万计小人物的故事,这些小人物用自己的泪水、呐喊、情感、鲜血、甚至生命,不懈地震撼着这堵荒诞无情的墙,控诉了一个苦难的时代,演绎了一段悲愤的历史,造就了一个团聚的传说。柏林墙下,我想起多年前听过的那首很有名的校园老歌,一个东德的姑娘在对西德恋人无限忧伤地歌唱,歌词大意是:我们相爱,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只能命运选择我们,而我们却无力选择命运…
天地苍茫,世间轮回重复着太多美好的无奈,那些没有出路的爱情,那些没有声音的凝望,那些无法传递的思念,那些不能付出的关爱…
在这个城市里,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哥哥的气场与柏林非常相象。一种类似森林的气质,深沉、内向、稳重、静穆。有神性,也有魔性。即便祥云盘旋,飞鸟欢唱,森林终究是森林,不欢悦,不敞亮,静静地茂盛勃发,一眼望去,不知深浅。一个人的特质暗合了一座城的特质,这使我对柏林有种无法言说的亲近感…回国后与哥哥聊起出国见闻,他突然说:“感觉你好像更喜欢柏林。”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人,沉默淡然,但头脑敏锐,思维缜密,偶尔说出的话很有分量。不像我,大多时间都在吵吵闹闹地说些废话。
也许是连日赶路太疲惫。晚上又做了那个纠缠多年的恶梦:我一个人抱着被子赶路,又冷又饿,却找不到一个地方把被子铺开好好睡一觉,但这次不同,我在路上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在等我,并认出是哥哥。我惊喜地跑到他面前,还没开口,他就一把扯掉我的被子,随手一抛,被子便远远地掉落在地上。我回身去抢,那是我的被子,没有它我以后如何取暖?我一定要拿回它!却被他紧紧抓住,动弹不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蛮不讲理地对我,无望地挣扎一番,感觉好冷,便大哭起来。哥哥用外衣裹住我,让我在他怀里哭,我清楚地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不闹,不闹了,我想你!
凌晨三点,我在这个美好的声音里醒来,闻到房间里淡淡的百合花香,眼角有清凉的眼泪滴落,一时间记不得自己身在何处。每次梦中看到他,醒来时,他都不在,都不在。我在被子里倦缩起身体,抱紧自己。我多想回到梦里,在他怀里仰起脸,亲吻他的嘴唇,还有下巴上硬硬的胡茬…
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我在他怀里醉到放声大哭。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在他面前喝醉,埋起头来哭泣,放下所有内心的周折和秘密,那么,我爱他。我始终在找这样一个人,可以把脸躲进他怀抱里,把眼泪滴落在他的手心里,哪怕以后还要继续上路…
算算时间是他的上午十点,于是发了信息,告诉哥哥我梦到他了,很快收到硬邦邦的回复:“怎么醒这样早?继续睡觉!”哥哥,你可知道,在这个离你那么遥远却和你那么相象的城市里,我心底无尽的空茫和落寂,我多想亲吻你的额头、鼻梁、嘴唇,然后抱住你,把脸伏在你胸口,像个小女孩一样,懵懂而任性的哭,让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去寻求一个答案,去解开一个心结…
还是旅行?
谢谢,一定去,晚上没什么事,这里天黑的又早.拍些照片回来.
哦,去完德国还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北京?
北国大哥要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