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大五朝台记

题记:五台归来,承诺一位同行的驴友尽早完成端午出行的游记。因为文字总是会牵涉些个人的情感变化在内面,半年来经历了很多变故,心情一直很寂寥,所以直至现在才补贴上这篇记录吾心路历程的文字,见谅!

 

 

一  Day1

 

大五,就是被称为华北屋脊的山西最高峰五台山。从前年首次涉足这块广袤的佛教圣地起,大五朝台开始成为我每年必定坚持的夙愿。端午前夕,榛榛qq上路过时问起假期的去处,正好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所以就参与了她们组织的大五私约腐败出游活动。

那天下午到达北京站时雨还没有停。今年夏季北京的气候很反常,刚入夏已经有了明显炎热的气息,所以说这场雨来得很是及时。以前因为白天基本都在办公楼里待着,中央空调把温度调控得相对适宜,即便室外天气很热,但晚上返回家里时热浪基本已经消退,对热没有多大的概念。今年在家待了快半年了,这几天确实有些热度增加的现象出现,对热敏感的我有些担忧,照此下去不知今年的盛夏将热到啥程度?

利用这个小长假出游的人随着周末下班时间的到来,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北京站。不过我发现,这回北京站地铁的做法让人心里略为欣慰,他们把东南出口改成了专门到达火车站的出口,把西南出口改成了专门离开火车站的入口,避免了不必要的拥堵,这点应该表扬。素素来送我。彼此认识近两个月来,面对她我心里经常会有些莫名的茫然,不知啥原因。本来这次是不想让她来的,她属于比较内向的人,担心她适应不了驴友们一起随便自由的公众场面,碰巧她回老家的发车地点也是北京站,而且我们两人所乘坐列车的发车时间也比较靠近,所以耗到最后才不得不告诉她自己的车次。于是,我们在拥堵的站口会合。

在匆匆奔走的人流里,我们的队伍开始集聚,榛榛、老猴子和星空先后而到,同时出现的还有热情送行的茹茹和小点。星空是个假小子,有股男孩子的率真个性,初见她时把我吓一大跳,因为她背了个重装大包,乍一看还以为我们自个的东西拿少了呢;老猴子是个摄影水平很高的老牌色友,擅于用长焦捕捉各种难忘的精彩瞬间,我们以前就一起走过多次。素素简单地过来打了个招呼,我让她去找自己的车次早些上车,她很乖的走了,这点我非常满意。在检票大厅,我们又等来了老驴7201和台灯、风铃夫妇,台灯和风铃是在绿野结识的新婚夫妇。这次我们是7人组游览五台。然后是检票、上车、睡觉,一路基本无话。

 

二   Day2

 

清晨五点半左右,我们到达了沙河镇,列车貌似晚点一个小时左右。利用这个小长假出游的驴友很多,出站后又遭遇一番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恶战,动作矜持的我们竟没挤上专门到鸿门岩的巴士。好不容易才搭上合适的出租,到达鸿门岩的大牌坊下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还好其他的驴友也只比我们先到一会。很快他们三五成群地从我们眼帘中消失,鸿门岩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个小贩仍就在招揽顾客。小贩摊位前面地上的铁笼中有几只消瘦的小黑狐狸,呆呆地注视着我们这些陌生的来客。站在大石牌坊下的我们有点略显孤独,榛榛说每年冬天,很多那些被好心游客放生的小狐狸都会被冻死、饿死,因此说放生也不就都是好事,好可怜的生灵!换好登山的行头,星空告诉我们不用登东台顶了,因为日出的时间已过,登顶意义不大,我们便径直朝北台奔去。

今天的天气相当得不错,并没有出现天气预报中的雷阵雨天气,从天空中来看也丝毫没有可能下雨的迹象。冬天刚过去不久,冰雪初融的地面尚有些润湿的气息,脚下的山坡则已经明显地泛绿,新的嫩芽也都开始茁壮生长起来,少许野花在微微的风中轻轻摇曳着,一派春天的新绿景象。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五台山的另一帮留守居民----黄牛,它们要么聚集在一起,要么分散开来,悠闲地品尝着春天给它们送来的嫩草。这些黄牛看见穿梭的路人,习以为常地投来略含敬畏、略为呆滞的目光。偶尔也能遇到少量的马群,点缀在绿色的草地和蓝色的天空之间,远远望去,俨然一幅标准的油画。想起早上在车站遭遇的拥挤,榛榛提议,由我先去狮子窝给大家预占住宿的床位。



我开始有意识地加快脚步,不断地超越沿途同行的陌生驴友们。一路上,常常可以看到一些人为垒就、错落有致的小玛尼堆,有些堆子还颇具难度,最可贵的是它们不会随便被风吹倒。玛尼堆是很多地区少数民族的图腾崇拜标志,就是就地取材、用普通石头围成的圆锥形堆子,现在这种做法已经被众多的民众采纳,我们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从法云寺旁边的小径上坡,快到华北屋脊时,一个迎面而来的熟悉身影跃入我的眼帘,仔细一看是以前一起走过的军旗大哥。他是头天和陶陶他们一起从南台反穿的,因为要赶中午的火车,所以在其他队员还没出发前就启程了。熟驴相见,很是热情,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我俩匆匆别过,分别继续赶路。

很快,我就到了华北屋脊的牌坊面前。在牌坊下歇息时,有两个哥们正好从那起步向北台迈进,这两个哥们在狮子窝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次日与我们一同走到佛母洞,这是后话。站在这个比北京高近三千米的地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回过头去,看到眼中的东台就像一座茫茫大漠中的土楼,不论在朝霞中、还是夕晖下,都透着一股沧桑和悲凉;背后高耸的北台则是一位从琼楼玉宇飘然降落的仙子,裙裾在风中摇摆,很是超然、孤傲;而远处中台是位修炼很好的老衲,稳稳地端坐在莲花宝台之上,慈眉善目地注视着脚下的世界;至于西台,活脱一个无邪的小沙弥,双手合十,静静地陪在中台后边,与世无争。南台因为距离遥远暂时看不见,不过在次日的行程中,我发现南台的三个主峰合在一起,也很像一座天然的普贤菩萨。

时间不长,我登上了北台顶。北台是五台中最高的位置所在,所以也是华北地区最高的地方,这里视野更加开阔,可以明显地看见从东台蜿蜒而来的防火道,点点微小得似蚂蚁的行人陆续走在路上,远处中台金黄色的庙宇院墙和殿堂显得异常地壮观。这时,我看到那两个在华北屋脊牌坊遇到的哥们也在台顶的空地上休息。在大殿门口,一位游客和一个僧人发生了争执,具体因为何事不知道,只听那妇人抱怨、并且要投诉僧人,年轻的僧人则默默无语的站在一边。相比其它台,北台的条件是最苛刻的。我觉得和尚也都是凡夫俗子,他们能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佛教,本身需要诺大的勇气和决心,这需要我们去理解。若干年前我在外文书店看过一本介绍少林寺的书,封面是一群僧人站在少林寺门口的照片,其中一位师傅模样的和尚眼中流露的那种坦然远不是我们这些俗人所能修到的。后来,我知道北台那个年轻的僧人法号一文,而且竟然还是这个庙宇的住持!据说一文大师的修为是很不简单的,如果这样来判断的话,应该是那个妇人颐指气使闹出的笑话吧。隐隐地,我感到有风从耳边吹过,竟然还带着丝丝的寒意,于是我径直走到后边暖和的客房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因为去年来朝台的时候正好下雨,当时我们经向有关僧侣打听过,知道客房位置的所在,如果需要游客可以自由去歇息,所以这次自然就轻车熟路了。在斋房待了片刻,我记着榛榛的嘱托,就又匆匆向中台行进了。

望着前方的中台,我想起了去年朝台的情景。去年是九月中旬,我跟腐败他们来的,不料遇上雷雨,整个下午都在雨中行走,更糟糕的是当时十多米以外的地方全部被厚厚的云雾笼罩,根本看不到中台的方位,为此我们还走错了一大段路程,费了好大周折才找到中台庙宇的入口,把大伙冻得够呛。沉思间,那两个萍水相逢的驴友哥们再次超过我。一个和尚坐在路边休息,我们互致阿弥陀佛以示问候。

天空中开始有不少云朵汇集,还好,看样子下雨的可能性不大。北台周边和中台沿途的一些地势较高的地方,野草还没有发芽。路过澡浴池时,听到院内传来激烈的狗叫声,探头望去,是那两个哥们在和一个僧人交谈。澡浴池是当年文殊菩萨洗澡的地方,现在这里的房屋建筑相对简陋,外围是碎石块垒砌的院墙,更像一个普通的北方居民宅院,它实际上位于平台的顶端,不过周围平坦的草地间仍保留着不少五台山难得的积水,不能不说是件奇事。绕过澡浴池就到了中台的上升口,这里有几个明显的玛尼堆,去年我们也是在这里走错了方向,这个代价让我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入口,后来没再错过,这也是后话,呵呵。爬上中台最高的大坡,迎面看到陶陶和跟头他们几个。陶陶和小隐都是虔诚的佛教居士,每年都会来朝台,我去年冬天跟他走过一次雪中的东灵山;跟头是清明去郭亮时同行的驴友,人很瘦,很腼腆,但体力不错。他们昨晚夜宿在西台,早上军旗启程时他们还没起床。我们再次友好别过,继续各赶各路。


上午十一点多,我到达了中台顶的庙宇。在这里雄伟的大殿中,我照例给逝去的几个亲人捐了点功德,籍此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这也是我每次朝台的目的所在。因为单纯爬山,大五也就是一般的强度,风景也不及小五,我们没有必要老往这么远的地方跑。我的母亲是位虔诚的佛教居士,她在世时的点点滴滴都让我记忆犹新,现在我能为她做的也就是平平安安地生活,适时为她做点微薄的祈祷、企盼她早登西方极乐。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这里供奉的是五方菩萨,也是全国佛教信徒向往的地方,佛教氛围非常良好。很多人对台怀镇那些过度商业化的庙宇耿耿以怀,不过,到庙宇无非是礼佛祈福、施舍公德,我们可以到台顶这些庙宇来朝拜供佛,心理感受应该会好些。心诚则灵,我以前也从不相信任何神怪传说,自从身边的亲人们相继离去,我开始坚信他们都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生活着,所以为他们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好事是理所当然的,我自己基本不在神佛面前为自己求什么。这与迷信或愚昧无关,我们现在连少数民族同胞们的跳神、祭天等仪式都当作非物质文化遗产来保护,对广大民众影响深远的佛教文化理所当然地更应该得到尊重和保护。

再者,不管你信不信,和儒家思想同时代传承下来的佛教文化或多或少都浸入在你我的骨髓里,潜移默化地感化着我们去追求真善美的真谛。并不是每个党派都接受所有志愿的信众,但你如果虔诚地皈依佛门,你绝对是不会被拒绝的。有时身心疲惫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佛经中宣扬那个佛国真的存在的话,能做一朵佛国里永远不败的莲花也就够了。因为人这种动物最多变,表面上亲近,背地里却暗下黑手,一见你老实,把自己的真诚倾囊捧出,立即露出魔鬼狰狞的嘴脸来,谁都想来欺负你,谦让反而招致恶魔的得寸进尺,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搞得无聊的复杂,不如去寻片纯洁的净土简单生活吧。


中台到西台的路程很顺,只是行人少了点。没过多久,我就到了八功德水的交叉路口。八功德水是由一位天津居士捐修的石碑,上书八功德水四个雄浑苍劲的大字,因为距离石碑不远下方的一处寺庙里,有甘冽的泉水自然涌出。八功德水源自《佛说阿弥陀经》中的四色好华敷菡萏,八功德水泛清漪,和道教的上善若水一样,八功德水是佛教中最纯洁的水,既能解渴又能解饥。台山有水的地方说起来还是很多,台顶的寺院多面临缺水的困境,很多时候不得不利用天然的雨水。我以前也就只在吉祥寺看过哗哗的山泉,一度把吉祥寺视为台顶风水最好的庙宇。澡浴池那片草坡虽有积水,但总量并不是很多。所以,能有幸采用八功德水的名讳,那里的甘泉应该不错。

努力爬上前方的一连串大坡,远远看到西台客房前的山坡上有人影摇曳,待我走近,是位年轻的僧人,穿着灰色的僧衣,盘腿坐在石头上,样子很端庄、自然,眼神中直透着强烈的刚毅。他很友好地招呼我:吃饭了吗?后面还有人吗?我喘着粗气回答他说没看到有人跟在后面。然后,他随我回到斋堂的门口,对厨房里正在忙活的一个居士说:给他准备点吃的吧。我说不必太麻烦,只要弄一碗简单的汤面就可以了。居士煮面的时候,和尚拿出个板凳,让我在门口坐下休息。我们开始闲聊,我问:咋没看到其他师傅呢?他淡淡地说:都去午休了,因为看到你来西台的身影,所以我俩特意留下了,等你呢。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我从北台走来听到的最温暖的一句话。


惭愧啊,在出发的几天前,在群里说起要来五台朝拜,大家都说西台的斋饭不好吃,我就给大家说起前年自己吃斋饭的经历,也附和着大伙的话。那次吃斋饭的驴友很多,我和一个驴友排到了最后的座位,因此分配到的食物基本都是锅底的饭粒,我一看自己碗里烧糊的黑饭粒比那个驴友哥们的多,就要求跟他换,他很爽快地默示了。吃到最后,我把黑色的饭菜全留在碗中,向负责分配食物的小师傅呈交碗筷时,他微笑着告诉我不能剩下一粒饭菜,于是学着驴友哥们的样,用热水涮了涮碗底,硬着头皮倒进自己的脖子。事后我没再敢吃过斋饭,每次都只吃自己带的素干粮。这次,热心的居士大哥煮的是和饸面,添加的西红柿汤汁,热乎乎的,味道比预期的要好。不过让我很纳闷的是,西台的师傅这次好像事先知道我说过的话似的,特地准备了为自己正名的斋饭,好生奇怪。阿弥陀佛,但愿菩萨原谅俺的口孽!

吃过斋饭、与师傅和居士道别后,我又踏上去狮子窝的路,心里就想着赶紧到达目的地,给老猴子他们预占好床位。返回八功德水时,我顺便给了放牛的大爷两个水果。一路上异常的安静,午后的太阳不时从白云中调皮地挣脱开来,开始发出它耀眼和炙热的光芒;周围的群山沿着自然的曲线起伏着,一片片葱绿的阳坡呈现出无限的美丽;整个画面就是蓝天、白云、群山、绿树和脚下茫茫的土路,仿佛这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大自然面前我又是如此的渺小,而整个世界又好像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时,想起了一首挚爱的老歌:

究竟是我走过路,

  还是路正走着我,

  风过西窗客渡舟船无觅处。

  是我经过春与秋,

  还是春秋经过我,

  年年一川新草遥看却似旧。

  夜深孤灯照不悔,

  回首青江尽是泪,

  风轻拍肩怕见明月减清辉。

  一程山水一程歌,

  一笛疏雨寒吹彻,

  梦在叶叶声声尽处轻轻和。


大五总的来说强度并不大,它舒缓的坡度应该也适合素素的体力,可惜她急着返家探亲,不然也可以与我共同迈过这段美丽悠远的路途。这片难得的安静还使我想起了更多很久以前的人和事,一件件都历历在目,最让我不安的依旧是自己走了这么远、这么久,一年一年地荒芜而逝,还是一个人在独行,表面上还得伪装得无事一般,真的不知有谁能陪我一起来共赏人生的每一段风景……

下午两点左右,我到了吉祥寺路边的山泉旁。这应该是五台山最大的山泉水,周围的林木出奇的郁郁苍翠,吉祥寺刚好建造在水源的上方。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在这个春天从这条山谷释放出的泉水流量很是可观,一路哗哗地欢唱着向山外流淌而去。寻思着狮子窝是否有水洗漱,我把空瓶都装满了泉水,清澈的泉水握在手里,仍旧可以感受到阵阵冰凉。在前年老赵看到蝮蛇的路段,我终于看到人影出现,打破了持续已久的寂闷路程。那是两位奔西台而去的僧侣,他们对我的速度表示赞赏,呵呵。


坐在树荫下简单的休息后,我再次踏上自己的征程。不时有轿车从身边驰过,卷起阵阵灰尘。几头黄牛趴在右侧的树荫下假寐。三点刚过,我终于看到了狮子窝的院墙,心情也慢慢轻松起来。每次爬山都是这样,因为担心落后或者迷路,早上出发时恨不得一下子把全天的路都赶完,而到了终点又会觉得这种自由自在的行走结束得过早。当年文殊菩萨选中五台做自己的道场时,坐下的狮子行走到这里就不再前行了,这也就是狮子窝名称的由来。如今这里早已没有了任何狮子的足迹,只空留一座正在翻修的庙宇,孤零零地迎接着岁月风雨无情的洗礼。


在狮子窝庙宇门口,我又看到那两个已经“熟悉”却又素昧平生的驴友哥们,他们尾随我进入下方的寺院。交谈中,我知道他俩互相是网友,凑巧的是他俩都姓张,年轻的来自天津,大学刚毕业一年,在铁路工作,口音带着浓厚的天津味;年长的也来自北京,叫张超,比我长两岁,因为他们两人去年结伴来朝过台,今年是故地重游,更重要的是小张持有铁道工作证件,可以享受携带家属乘坐列车的免费待遇。他俩本来是要去金阁寺挂单的,在我的印象中金阁寺是不提供游客挂单服务的,就好意挽留他们待在狮子窝、次日再一同前往南台和佛母洞。

在厢房接待我们的是位年轻的胖和尚,属于那种又高又壮的类型。我告诉他估计今天会有一两百驴友来这挂单,说要给自己驴友预占床位时,他拍着胸脯说:放心,我这有足够的床位,别说一两百了,后面再添个零也都能住下,然后他纠正我的说法,你们不能叫挂单,只能说是住宿,挂单说的是和尚。”原来狮子窝刚盖好一栋供香客居住的楼宇,这里的水也源自从不远处吉祥寺流来的那股山泉,只是引水的管道目前还没有完全修好。他还告诉我金阁寺也提供住宿,不过必须在下午五点前赶到。这样说起来,我对张超他们的劝阻还是正确的,因为当时他们要在下午五点之前赶到金阁寺时间有些紧张。办好入住手续,我放心地打开手机给榛榛他们报喜讯,可惜信号不通;这时看到素素的短信,留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随她去吧,彼此磨合了这么久,还是有些貌合神离,实在不行就再找吧,天涯何处无芳草。然后,我和张超他们在房间开始休息,我是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的,直到天黑前才缓缓醒来,小张笑着说我的呼噜打得很响,真是不好意思。细心的张超特地挑了张南北方向的双层铁架床,他坦言自己比较相信磁场说的观点。其间,又断断续续听到有后面入住的驴友不时从楼道里通过的声音。

一觉醒来,头脑倍感清晰,我信步走到前面的厢房,碰巧看到榛榛他们,他们刚办好入住手续,还给我编了个虚假的身份证号,胖和尚师傅对此没太在意。老驴7201据说早上启程没多久就突然呕吐起来,提早下撤去了台怀镇;榛榛他们五人在北台和一文大师交谈了很长时间,收获不少,连老猴子这个博士兼党员都连声夸奖一文大师的修为。本来他们是计划在中台住宿的,因为考虑到我就从中台直插近道下到了狮子窝。这个应该怪我,一不小心,我又收不住脚步,把腐败出游走成了自虐路线,哈哈。

狮子窝的住宿还说得过去,每个床位三十块钱,含一顿晚餐和早餐。我们的房间里有五个双层铁架床,一共住了六个哥们,因此夜间并没感到寒冷,我也没有再打呼,这次带的备用衣物基本都没发挥上用场,是夜大伙都休息得不错。庙里晚饭提供的是面条,味道还可以,据说面汤中添加的蔬菜是当天的信徒们自己背上来的。

 

三  Day3

 

清晨用膳完毕,我们六人、张超兄弟俩和榛榛他们捡的一对熟驴一起出发,在金色的朝阳中向金阁寺进军。在金阁寺,台灯、风铃夫妇因为体力的缘故提前下撤、去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了。以前,因为时间不够,我们也都是行走到这里就直接下撤台怀镇了,这次的时间要相对富裕得多,正常情况下能够按计划走完全程。之后,我们剩下的八人摸索着进入金阁寺山脚的小山村,又穿过村庄前方一片茂密的松林,绕过有可能查票的南台牌坊,辗转到达南台台顶和佛母洞。八人中只有榛榛、老猴子和我是直接爬大坡上去的,其余的驴友则是从常规的防火道登顶的。

南台顶的寺庙不大,斋堂更是不大,连提供斋饭的条件都不具备,更别说提供住宿了,一些驴友只能坐在院里的石板砖上歇息。不时有云雾从台顶飘过。与此形成明显对比的是,佛母洞的香火却很旺盛,很多游客都在院里排队瞻仰佛母。那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山洞,据传是佛祖的母亲修行和生活过的地方,洞口和内边的部分路段只能容单人侧身弯腰慢慢进出,所以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现在有专门值班的僧侣在那里维持秩序,据说一般等待四五个小时是很正常的情形。看着在洞外依靠栏杆排队的游客长队,我们就临时放弃了瞻仰佛母的念头。


在佛母洞外边的院子里,设有一个专供游客补水的水笼头,据说也是纯粹的山泉水,流量早被管理人员固定死了,很明显是为了避免浪费,不少游客排队在那里接水饮用。正好我们的水都喝得差不多了,从水笼头流出的水应该比天然沟壑里的干净卫生一些,所以我们就规规矩矩地跟着排队,兴高采烈地补充了足够的饮水。因为列车班次的缘故,张超兄弟俩从这里提前回京了,被捡的那对熟驴男女朋友也去找自己的组织了;本来小张想和我们一起多待一天,无奈张超坚持要走,还差点生气了,所以两人就离开了,挺有意思的,呵呵。坐在佛母洞前院的墙角下,我们晒了一会暖洋洋的太阳。一个穿褐色僧服的和尚在院中的汉白玉石佛旁认真地诵读着《金刚经》,只是没有梵语版的悦耳动听。听着他铿锵宏亮的声音,我又怀念起母亲,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却能一字不差地诵读很多部完整的佛经。

三条由和尚养育的小狗躺在我们不远处,其中一条很乖巧地走到我们脚下躺下,动作很娴熟;另外两条则带有明显的残疾,走路摇摇晃晃,身体也脏兮兮的。我们正在猜测它们是如何受伤时,左侧的僧房里走出一个和尚,给小狗倒了几片吃剩的西瓜皮,两条小狗竟乖巧地食用起来。见此情景,不由得让人顿生恻隐之心,榛榛拿出几片背包中所剩无几的珍贵面包,我谨慎地把小狗召唤过来,两条可怜的小狗也吃得很欢实。遗憾的是我们谨记佛门重地不许食用肉荤的教诲,不敢随便喂给它们肉食。


休养生息完毕,我们四人慢慢地离开佛母洞,搭车回到台怀镇的五台人家旅馆。佛母洞庙宇外则是另外一番景象,沿途的台阶上驻留着很多形形色色乞讨的人,有年轻的、年长的,有健全的、身体有残疾的,一些僧人模样的人匍匐在台阶上做着各种拜佛的姿态,不过很明显,他们手里盛钱的饭钵依旧脱离不了谋财的目的,真是感慨这些众生百态。

(图为去往南台的松林边合影,从右往左依次为老猴子、一杰、星空、榛榛、小张、张超和被捡的一对驴友。)

到达镇里时,要比计划的时间早些,我们一行本来还要去爬镇里的黛螺顶----另一个独具特色的佛教名胜,去那里要攀爬一段台阶路,星空她们说体力有些不支,一听到“台阶”两字就犯怵,便没去。五台人家的住宿条件也很不错,他们家的拌面比较有味道。这是一家家庭式旅馆,因为事先承诺能帮我们买到回程的车票,当晚在这里就寝的还有另外两拨北京游客。前一拨是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入住的,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老头而已,他对绿野有一定的了解。后一拨是一家集体出游的北京游客,爷爷奶奶、夫妇二人和一个小女孩五人,他们是自驾来的台怀镇,主要都在镇里的景区玩耍。这一家人还携带了一条半岁多的黑松狮,格极其乖顺,就像个可爱的大孩子,胖乎乎的身躯,一身通体的黑毛,几乎辨认不出哪里是它的眼睛。一看到我们吃烧烤,明理的男主人就把松狮关在屋子里。晚上没事,我们照例摆开牌局,我平时基本没有时间玩牌,不过从我的经验来看,一直觉得这是户外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因为大家很多时候都只是驴友,沟通的层次不会很深,很多话题又容易涉及到个人的生活和工作等隐私,能聊到一块的时候不多,而很多时候大家停留在驴友的层次就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尝试深层次的往来或沟通,所以每每遇到此类情形、需要消磨时光时,不如采用玩牌的方式来打发,这回榛榛可玩爽了,甩牌动作那是相当地豪放和潇洒,呵呵。

在台怀镇休息了一天后,次日我们重新汇集齐的七人搭乘长途大巴回的北京。其间,在山西境内的国道上又遭遇一次意外、漫长的堵车,前后受滞的车队估计超过数十公里之长,当时正好是正午刚过,没有一丝风,天气又热又闷的还挺不好受,而堵车原因也很简单,前方村里的两个货车相撞了,双方司机长久僵持不下,真是感叹世风如此日下,难免有些败坏佛教圣地的名声,唉!所幸最终承蒙苍天眷顾,晚间七点多,我们风尘仆仆、平安回到六里桥汽车站,结束三天的朝台之旅。

善哉!善哉!这次朝台很是知足。

 

(后补:这个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与素素彻底分手了。这个结果实出乎我的意外,对我个人而言,我从来不愿去主动伤害别人,但很多时候又都是身不由己,只能说躲不过两个字----无缘。时过境迁,只希望彼我们此都找到合适自己的人生伴侣。)

 

                                                                                                                        2010620日涂鸦

 

滇东一杰发表于2010-11-05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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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琨玉河
    好漂亮的照片啊。好久没见了。
      调皮山高水长,别来无恙?有机会再一起走吧,呵呵。抱拳
    星空
    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看一杰大哥的文字,莫名的又在想念大五。唯祝大哥能找到陪您一同赏风景之人,祝好!
      憨笑谢谢星空的支持和鼓励!文字写好日久,前一阵才贴在qq空间里,呵呵。也祝你心想事成!有空再一起玩吧。抱拳
    杜丘
    艳羡一回。色
      谢谢支持。呲牙
    滇东一杰

    呀,没掌握如何调整字号,有点乱流汗